第26章

“我让人放的。”他笑了笑,“这里以后会有个作者角,专门放本地作家的书。我觉得你的书,应该在这里。”

顾言的心跳漏了一拍,看着他眼里的认真,突然说不出话来。阳光落在他发梢,镀上一层金边,他的眼神很软,像小时候把唯一的糖让给她时的样子。

“谢谢。”她低下头,掩饰着眼眶里的热意。

“去那边看看?”白亭指了指二楼的露台,“视野很好。”

他们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,木质的台阶踩上去咯吱作响。露台上摆着几张藤椅,远处是连绵的青山,近处是成片的桂花树,香气顺着风飘过来,浓得化不开。

“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文化区的全景。”白亭靠在栏杆上,指着远处,“那边是美术馆,下个月开展;那边是剧院,年底有话剧演出。”

顾言走到他身边,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。“真好啊。”

“爷爷以前总说,建筑是城市的骨头,文化是城市的肉。”白亭的声音轻了些,“他想把城南打造成有骨头有肉的地方,可惜没等到。”

顾言转过头看他,他望着远处的目光里,有怀念,有坚定。她忽然想起财经新闻里说,白老爷子去世前,城南项目一直是他的心病,因为资金问题搁置了很久。是白亭回来后,拉来了新的投资,才让项目重新启动。

“你做到了。”她说。

白亭转过头,对上她的目光,笑了笑:“还没完全做到。”

风拂过露台,吹起顾言的头发,她抬手想把头发别到耳后,白亭却先一步伸出手,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,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。

他的指尖带着点凉意,触碰到皮肤的瞬间,顾言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脸颊。她僵在原地,不敢动,只能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,里面有她的影子,清晰又滚烫。

时间仿佛静止了,只有风吹过桂花树叶的沙沙声,和两人越来越近的心跳声。

“顾言,”白亭的声音很低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,“我在伦敦的时候,收到过你的信。”

顾言猛地睁大眼睛。

“那些稿纸,我一直留着。”他看着她,眼神认真,“还有……那张合影,是导师的女儿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顾言的心跳得更快了,原来他什么都知道。那些藏在心底多年的误会,像被风吹散的雾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“我回来,不只是为了白氏。”白亭的目光落在她唇上,喉结滚动了一下,“还为了……”

他的话没说完,手机突然响了,刺耳的铃声打破了露台上的氛围。白亭皱了皱眉,掏出手机看了一眼,是特助。

“抱歉,我接个电话。”他走到一边,接起电话,语气瞬间变得沉稳,“什么事?……知道了,我马上回去。”

挂了电话,他走到顾言面前,眼里带着歉意:“公司有点急事,我得回去一趟。”

“没事,你去吧。”顾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。

“我送你回去?”

“不用,我想再在这里待一会儿,看看书。”顾言指了指手里的书。

白亭点点头:“那我先走了,晚上联系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,顾言靠在栏杆上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还是烫的。她低头看着手里的《雾里》,忽然笑了。沈雾花了整整一本书的时间才走出雾里,而她,好像只用了一个上午。

白亭赶回公司时,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,气氛比上次股东大会还要凝重。张副总坐在主位旁边,脸色铁青,手里捏着一份文件,见他进来,猛地把文件拍在桌上。

“白董,你自己看吧!”

白亭拿起文件,是城南项目的地质勘察报告,最后一页用红笔圈出一行字:地下存在大面积溶洞,不适合大型建筑施工。

他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。这个报告他看过,上周提交的版本里,根本没有这一行字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他看向负责勘察的李工。

李工低着头,不敢看他:“是……是我没查清楚,昨天复查的时候才发现的。”

“没查清楚?”张副总冷笑一声,“李工跟着老爷子干了三十年,什么时候出过这种错?我看是有人故意隐瞒,想让白氏栽个大跟头!”

会议室里的人窃窃私语,目光都落在白亭身上。白亭捏着报告的手指泛白,他知道,这是冲着他来的。城南项目是他回来后力推的,一旦出问题,他在公司的威信就会荡然无存。

“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白亭的声音很平静,听不出情绪。

“昨天下午。”李工的声音抖得厉害。

“为什么现在才报上来?”

李工张了张嘴,看了一眼张副总,没说话。

白亭心里明白了七八分。他把报告放在桌上,目光扫过全场:“溶洞问题不是不能解决,我联系了德国的地质专家,他们下周会过来,制定解决方案。在这之前,项目暂停,所有人员待命。”

“暂停?”张副总立刻反对,“白董,项目已经投入了五个亿,暂停一天就损失一百万!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?”

“责任我负。”白亭看着他,眼神冷了下来,“总比盖出危楼,砸了白氏的招牌强。”

“你……”张副总被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
“还有谁有意见?”白亭的目光扫过全场,没人敢说话。

“散会。”他转身往外走,特助赶紧跟上来。

走到办公室门口,白亭停下脚步:“去查,李工昨天见了谁,还有那份被修改的报告,源头在哪。”

“是。”特助点点头,“那德国专家那边……”

“我亲自联系。”白亭推开办公室的门,里面一片狼藉,显然有人翻过他的东西。他皱了皱眉,走到书桌前,拉开抽屉,里面的一份文件不见了——是他查到的张副总收受贿赂的证据。

“看来,有些人等不及了。”他冷笑一声,拿起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,“喂,是我,帮我个忙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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